这时候有人拍拍他的肩膀,她转头一看是方南元,他递给她一杯咖啡,滚烫的触感隔着杯子传来,她喝了一口,疲惫的感觉终于有些缓解。
“立功了,过敏,鼠药中毒,是一样的思路,确实是很难想到的点。”
“我也不愿意把任何人往坏里想,但我确实不会很容易就相信别人。”周莬面对方南元时一向很坦白,“我的导师曾经说过,相信病人所言,不会加上自己的偏见,这就是作为一个医生应该有的谦卑,但是如果我遇到的病人要求更多的止痛药,我就会直觉这样的病人有问题,如果我遇到的家属不停地跟我强调病人大咯血只是肺结核只要开一点药给她的时候,我也会直觉这样的家属有问题。”
“方南元,你有没有这样的感觉,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整个人会变得越来越硬冷,苦口婆心地劝着一个个病人和家属,却得不到积极的回应,后来这些人追悔莫及,我也只是想,何必当初呢?现在不是自找的吗?我更愿意去相信仪器报告里的数据图像,也不愿意去多听家属添油加醋甚至捏造的病史。也许我永远做不到我老师说的‘用谦卑的心来照见苦难,提供帮助’这句话了。”她定定地望着窗外,“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