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冷。转圈圈。队伍。篝火。仪式。队伍。转圈圈。转圈圈。
我一头雾水,调取前年的记忆数据,这家伙居然浪费九个宝贵机会,只记了一件事:吃剩下的菜、汤,加入番薯淀粉可以煮出很好吃的面条。小兰似乎对我的“过去”没多大兴趣,礼貌地查看完我近三年的数据就继续复印了。第二天,我回到游乐场,小兰果然还在。
“现在很难找到这么厚的辞典了,不断有词语被闲置、淘汰、消亡,又没有诞生同等数量的新词,人类的词汇量就像一颗清晨的露珠在枯萎。”
“你的记忆可不像清晨的露珠。”小兰微微一笑。
“那种面条真的很好吃?”
小兰微微一笑。复印持续到傍晚。我们走出游乐场,黄昏把我们的身影留在里面。那是我们最后一次见到夕阳。
“难道前年一年除了面条就没别的有意思的事了吗?”
“有意思的事越来越少,一年比一年无聊,那个面条的做法算是前年唯一的收获,我的独立发明创造。”小兰像个技术精湛不需要无影灯的外科医生,把青菜切成长短一致的段,再把西火腿切成大小一样的丁,分门别类码成相同规格的一堆堆,充满工业质感。
“这是一个能让科幻小说家都绝望的时代。”软糊面果然好吃,我打了个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