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分开整整两个年头了,多么悠久哟!自从订婚以后,他们那具有十八世纪头脑的家长,就不给他们一次见面的机会,他俩虽然都在渴望着见面,但不能。有时黛珈在家人都进入梦乡的深夜,偷偷给矢野写封草率的信,然而那也仅是偶然的,而矢野从来就未敢正式给黛珈写过一封信,偶尔在给黛珈祖父的信里,写上几句黛珈家人都不认识的英文,也会受到黛珈的谴责的:“你为什么一定要写信给我呢?你不知道我的处境吗?我们两心相印就是了,何必多此一举,不通音讯的爱,比什么都珍贵呢!”这样的责语常使矢野感到不快,然而没有方法和她分辩,只好不再给她捎话了。
黛珈的名誉心太重了,这也许是家庭环境造成的。在家里,在学校,在所有的亲朋口中,谁都说她是个天真而稳重的孩子,不好嬉笑,也不轻佻,颇带大家闺秀的气概。人人在爱她,在夸奖她。她听到人们这样的称誉,颇觉自己不凡,暗暗地欣悦,也暗暗地自骄。她愿意长久保存住这种称誉,好像失掉它,就再没有兴趣生活下去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