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发生的事把我的思绪搅成一团。飞进来的到访者中没有一位在玻璃罩那儿停下来,而玻璃罩就在明亮的阳光下面,女俘显眼地居于其中。它们全都没朝雌蝶看一眼,没有探询一下。它们全都飞向房间另一头我放着陶罐钟形罩的那个暗黑的角落。
它们落在金属纱网罩圆顶上,久久地在探寻,扑扇着翅膀,还稍稍在相互争斗。整个下午,直到日影西斜,它们都围着空空的圆顶飞舞,以为雌蝶就身陷其中。最后,它们飞走了,但没有全飞走。有几个执着者不想走,死死地钉在那儿,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似的。
这些蝴蝶飞到那人去楼空之地,长留不去,尽管眼见罩中无人仍死不甘心。从雌蝶所在的那只玻璃钟形罩旁飞过时,来来去去的这群雄蝶中不可能一个也没看出有雌蝶的,但它们就是没有在此哪怕作稍事的停留。
它们是被何物所欺骗的呢?第一天整个夜晚和第二天的整个上午,雌蝶都是待在金属纱网钟形罩里的,它忽而吊在纱网上,忽而在陶罐的沙土层上歇息。它碰过的东西,特别是它那大肚子蹭过的东西,长时间接触之后,浸透了一些散发物的气味。那就是它的诱饵,就是它的激发情欲的药物,那就是引得雄蝶神魂颠倒、纷至沓来的尤物。沙土层把这尤物保存一段时间,并向四周扩散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