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起铅球柄的手杖,嘴里衔上一支雪茄。
约瑟道:“不行;我要去接妈妈,我们在外边吃包饭。”
“可怜的老人家怎么样?”
约瑟回答:“还不坏。我把父亲的像和台戈安舅婆的像重新画过了,我的自画像才完工,想画一张你穿着龙骑兵军装的像送给妈妈。”
“行!”
“不过要你来做模特儿的……”
“我每天九点到下午五点都得守在这个鸡棚里……”
“只要两个星期日就够了。”
“好,小家伙。”当年拿破仑的传令官说着,在门房的灯上点雪茄。
约瑟搀着母亲上蒲纳街吃晚饭,告诉她腓列普的情形,觉得母亲听了胳膊微微发抖,憔悴的脸上放出一点快乐的光彩。可怜的阿迦德好像放下了千斤重担,松了一口气。第二天,她心中高兴,又感激约瑟,对他特别亲热,买了些花插在画室里,又送约瑟一对花盆架。
腓列普让兄弟画像的第一个星期日,阿迦德在画室里备下一顿精致的中饭,几道菜一齐放在桌上,还摆着半小瓶烧酒。她在屏风上戳了一个窟窿,躲在后面。退伍的龙骑兵上一天叫人先把军服送来,阿迦德抱着军服连连亲吻。等到腓列普穿扮齐整,骑上约瑟向马鞍匠租来的干草扎的假马,阿迦德只能趁两兄弟谈天的当口轻轻落几滴眼泪,免得腓列普听见。饭前饭后,腓列普一共让约瑟画了四小时。下午三点,龙骑兵换上便服,抽着雪茄,又约兄弟到王宫市场去吃夜饭,把袋里的金洋抖的铛铛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