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就趴在小木桌边,就着灯光反反复复的翻看那本《千字文》,漆黑的眼珠子是不是转动下。
云立德进屋来,坐下喝了杯茶,闷声不响的叹口气儿,一看就是有心思。
“咋了?”连氏引好线,抬头问道。
“没咋。”云立德一双不满粗糙老茧的手在膝盖上蹭了蹭。
“你呀,这么大人了,还跟个三岁小娃儿一样,啥心思全都挂脸上。”
“……”
屋里豆大的火光跳动,几个人拉长的影子随着晃悠的映在窗户上,墙上。
过了半晌,云立德还是没沉住气,闷着头支支吾吾的小声道,“咱家猪瞅着是得瘟病了,爹让我明儿喊吴屠户来……”
“得瘟病?”连氏愣了下,没怔过神儿来,“得瘟病喊吴屠户干啥,他杀猪的又不懂得治病,咋不找李朗中来瞧瞧呢?”
话刚说完,又好像意识到啥,惊诧的瞪大了眼睛。
云立德没再言语,只是那眼神儿已经肯定了她心里的猜想。
“那咋行?!”连氏急的放下手里的绣活儿,一把抓住他的手臂,“这得了瘟病的住给人吃,要是人也染上病可咋办?这作孽的事儿,咱可不能干!”
云立德低着头,闷不吭声,粗糙的大手握成了拳。
“你听见了不?”连氏急的扯着他晃,“这是祸害人,万一把人吃出个好歹,这罪过咱可担不起!”
“……”云立德点了下头。
“我听吴婶子说,凹子村的葛家的猪,一下就病死了三十几头……”云雁声音小小的问,“他家死了那么些猪,说是都悄悄拉到邻县便宜卖给酒楼肉铺了……”